江门市五邑中医院血液病科医生团队在查房。
吴建伟
血液乃人体之精华，生命之源泉。自古以来，人们就把血液和健康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对血液的好奇和探索几千年来从未停止过。
造血干细胞好比人体造血器官的“种子”，人体的血细胞（红细胞、白细胞、血小板）都是由造血干细胞分化、成熟而来的。造血干细胞移植是目前治疗急性白血病有效的方法之一。此外，许多恶性肿瘤（如淋巴瘤、多发性骨髓瘤等）、遗传性疾病和免疫性疾病，以及再生障碍性贫血也可通过此方法获得治愈。
然而，在造血干细胞移植治疗过程中，如何平衡“清除肿瘤”与“预处理毒副作用”、“移植物抗宿主病”与“感染防治”，促进骨髓造血和免疫功能重建，预防肿瘤复发等，是移植治疗要面对的难关。
对此，江门市五邑中医院血液病科不断探索、实践，目前，该科规范移植流程，已初步形成中医药介入造血干细胞移植体系，造福更多造血干细胞移植患者。
文/图 江门日报记者 李银换
通讯员 赵晓东 刘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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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岁姐姐捐骨髓救白血病弟弟
2020年7月，47岁的黄先生被确诊为急性B淋巴细胞白血病。对于这个家中的顶梁柱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江门市五邑中医院血液病科主任吴建伟介绍，这位患者的白血病属于高危型白血病，该科为其制定了靶向药物（CD20单抗）联合标准化疗（VDLCP）+中医中药的综合化疗方案。经过3个疗程的治疗后，患者的精神状态、身体指标等各方面恢复正常。
“尽管该阶段的治疗取得了‘胜利’，但考虑到黄先生的急性B淋巴细胞白血病属于高危类型白血病，建议其进行骨髓移植。”吴建伟表示。
幸运的是，黄先生有一个同胞全相合（HLA 10/10）的亲姐姐。经过骨髓配型后，血液病科骨髓移植团队为黄先生制定全相合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方案。
然而，问题来了。患者的姐姐黄女士当时60岁，国内对于移植供者的选择一般年龄小于55岁。此次移植，黄女士的身体能否承受得了？女供男排斥反应怎么样？
对此，血液病科骨髓移植团队为双方制定移植前、中、后的中医药介入治疗方案。几个月后，黄先生接受全相合异基因（姐供弟 B+供B+）造血干细胞移植术。
今年3月，黄先生前来找吴建伟复诊，患者血常规、骨髓等指标均正常，移植物嵌合状态检测（STR）为：混合嵌合状态，供者细胞占99.5%，也就是说移植非常成功。
“临床效果证明，中医特色、中西医优势互补等综合疗法治疗介入造血干细胞移植有明显的优势。”吴建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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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形成中医药介入造血干细胞移植体系
通俗来说，造血干细胞移植是通过大剂量放、化疗预处理，清除受者体内的肿瘤或异常细胞，再将自体或异体造血干细胞移植给受者，使受者重建正常造血及免疫系统的治疗手段。
尽管造血干细胞移植给血液病患者带来“生”的希望，但这项技术目前仍面临上述不少的问题。
“中医药能在造血干细胞移植中做点什么？”这是吴建伟和团队一直在思考的问题。经过多年的探索和实践，目前，该科规范移植流程，初步形成中医药介入造血干细胞移植体系。
一方面，针对自体造血干细胞移植。吴建伟表示，其本质为自体造血干细胞支持下的超大剂量化疗，临床难点在于造血干细胞优质动员采集及原发病复发等两方面。针对造血干细胞优质动员采集，采用中医药辨病以健脾益肾、填精生髓为主配合辨证，给予辨病辨证相结合的中医药介入，提升干细胞优质动员效果。
针对移植后复发的问题，强调中医药全程治疗，以扶正补虚为主、祛邪解毒为辅。其中，白血病予以益气养阴为主；淋巴瘤予以健脾益气为主；骨髓瘤予以健脾益肾为主。配合解毒抗癌，辨证论治，提升机体免疫力，预防肿瘤复发。
另一方面，针对异体造血干细胞移植。异体移植与自体移植主要区别在于移植后，权衡移植物抗宿主病与移植物抗肿瘤效应，使机体免疫系统重建，控制及治愈肿瘤。“中医治疗应以‘和’为法，以‘阴阳平衡’为度，配以辨证论治。”吴建伟介绍，近4年来，该科成功实施自体造血干细胞移植21例、同胞全相合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2例、单倍体移植2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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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医结合造血干细胞移植有优势
在与同行交流及临床实践中，吴建伟发现，移植患者通常会出现口腔黏膜破溃、消化道黏膜破溃、呕吐、腹泻，甚至消化道出血等并发症。而该科开展的造血干细胞移植病例中，却鲜有这类并发症出现。
经过临床观察，吴建伟发现，中西医结合造血干细胞移植比单纯西医造血干细胞移植具有患者预处理反应减轻、生活质量提高等优点。
吴建伟表示，尽管目前该科开展的造血干细胞移植病例数不算多，但患者并发症少，在这其中中医药介入治疗发挥了明显的优势。比如，针对口腔黏膜、消化道黏膜破溃，采用玄冬口服液漱口，口服中药白芨、藕节炭、阿胶、大黄炭等能有效预防；针对恶心呕吐，可用中药穴位贴敷、皮内线、埋线等“三层止呕外治法”，配合口服中药“柴平散”。吴建伟表示，中西医结合造血干细胞移植是根据患者造血干细胞移植整个过程中不同阶段的临床特点，辨证运用中医药，使患者顺利完成造血干细胞移植，渡过预处理关和排异反应关，尽快恢复造血，重建免疫功能。
相比纯西医治疗，吴建伟认为，中西医结合移植最大不同在于“理念不同”。比如，在造血干细胞移植后，通常三四天后开始用造血刺激药物。对此，吴建伟主张小剂量应用，拉长使用时间，使造血细胞的生长更平缓。
目前，江门市五邑中医院血液病科已对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急性髓系白血病、淋巴瘤、骨髓瘤等成功进行了中西医结合造血干细胞移植，患者恢复情况良好。
谈及未来，吴建伟表示，中医药在造血干细胞移植方面大有可为，该科将继续勇挑重担、敢于挑战，加强专科和学术平台建设，将中医药与造血干细胞再生医学紧密结合起来。
医学指导
吴建伟：
江门市五邑中医院血液病科主任，主任中医师，血液学医学硕士，中华中医药学会雏鹰计划中医临床青年人才（第一期），广东省首批名中医学术继承人，江门市名中医师承指导老师。擅长把传统的中医理论、临床经验与现代医学的骨髓移植、化疗、细胞治疗等手段相结合，运用于血液肿瘤性疾病（特别是老年白血病、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淋巴瘤、骨髓瘤），以及再生障碍性贫血、溶血性贫血、血小板减少性紫癜等疾病的临床治疗中。
★延伸阅读
呵护“玻璃人” 让生命不再“易碎”
摔跤、滑倒、轻微擦伤，甚至走路时的不小心碰撞，都有可能让某一“小众”群体血流不止……这些常人难以忍受的病痛背后，是血友病患者的常态。4月17日是第36个“世界血友病日”，本报采访了江门市五邑中医院血液病科主任吴建伟，科普血友病的相关知识。
吴建伟介绍，血友病，是一组凝血因子缺乏导致的遗传性出血性疾病，由于发病率低被列为罕见病的一种。然而，随着近年来认知和诊断水平的不断提高，越来越多的血友病患者受到关注，也被看作是“常见”的罕见病。
血友病并不是一种致命的疾病，主要表现为自发性出血或轻度外伤后出血不止、血肿形成及关节出血等。正因这样，血友病患者也被称为“玻璃人”。患者负重关节如膝、踝关节及肌肉的反复出血可导致关节肿胀、肌肉坏死，进而引发关节畸形、肌肉萎缩，甚至肢体残疾。
根据缺乏的凝血因子种类不同，血友病主要分为血友病A和血友病B两类。临床上血友病A最常见，占比80%至85%。血友病属性染色体连锁隐性遗传，发病与性别有关，一般男性患病，女性多为致病基因携带者。
吴建伟提醒，血友病患者常自幼年发病，不一定有明确的家族史，关节肿痛是其常见表现之一，容易因认识不足被误诊。儿童特别是男性儿童反复出现不明原因的关节肿痛及活动障碍，尤其是活动后发作，要高度重视，及时就医，避免漏诊和误诊。
